穿過法蘭西島(île-de-france)往東南方向過去,兩旁蔓延的是綠油與深褐交錯的廣闊田園景致。只是,沒了前一天的好運氣,一路上卻是綿亙細雨未曾間斷。也不知經過了多久,高速公路上陸續出現標繪著著一幢幢中世紀城堡的指示牌,告知著已然接近目的地。不確定是否因為目的地的接近而因此多了興奮,只是,曾經對於中古世紀騎士精神的嚮往,與書本裡的夢幻城堡所在即將躍然眼前而開始有了期待。

  據說,羅亞爾河(Loire)流域的城堡超過300個。始於防禦工事需求而生的城堡,卻因法王在此構築城堡,不想遠離權力核心的貴族們紛起效尤,而在不大的範圍出現了高密度的城堡群。不過,那些城堡的密度再如何高,散佈於廣闊的田野森林間,似乎仍須花上一些時間才可穿梭於不同城堡之間。

  車子駛進充滿綠意的林間小徑,對於無法一眼瞧見而像是隱藏於山林裡的雪濃梭堡(Chenonceau)更添期待。只是,穿過兩旁高樹包圍林陰道的當下,下起了滂沱大雨,或許,那是屬於女人們的城堡對於造訪遊客的另一種歡迎方式。



  城堡建成後,即便大部分的擁有者依然與皇室脫不了關係,但是比起一般皇室建築的堂皇與粗獷,雪濃梭的外表與內在,似乎都多了些纖細與精緻。不知道是否因為當初的擁有者都是女性而讓人自然產生此印象,也或許,歷任的擁有者不論是寵妃、王后,甚至是王太后,總是不惜費盡心思將城堡妝點成適合自己居住的風格,而致使城堡多了女性的風韻。雪濃梭堡褪去城堡應有的霸氣,帶著高雅華貴,也更像是為了雍容女性生活所需般的存在。



  如同當初Thomas Bohier修築城堡在衛兵室雕像上所留下的銘文「S'il vient à point me souviendra (如果我建成雪濃梭堡,人們將永遠記住我)」所言,擁有著橫跨謝爾河(Cher)上的二層長廊的雪濃梭堡,成了最令人深刻且難以忘卻的標記。

  陰雨中離開雪濃梭堡趕往另一處,由正前方望著雪瓦尼(Cherverny)堡是種似曾相識的親切熟悉。原來,雪瓦尼堡是艾爾吉(Hergé)的「丁丁歷險記」裡曾經出現過的城堡原型。只是,走入外觀其實並非太過華麗的法式古典主義城堡中,看見的不若漫畫裡描述的頹敗傾坯,也找不著獨角獸號的寶藏,代之的卻是富麗中帶著優雅,卻又充分流露著奢華貴氣的各種陳設。



  據說,建造城堡的Henri Hurault曾是路易十一的財政官,或許,豐富的財力總使得城堡建築更加華貴,即便現今存在的城堡及內部陳設已是後代所新建,但是新建工程並未損城堡的悠久榮光,反而延續歷史成為更加輝煌的傑作。

  城堡裡從充滿著Hurault家族紋章的前廳裡各項精美絕倫的家具畫作、臥室裡高掛敘述著希臘神話的壁毯,再到兵器大廳裡令人吒舌的豐富收藏,雪瓦尼堡內部的每件事物,似乎都同樣訴說著擁有者曾經有過的權貴與無比榮耀而令人難以忘記。




  香波堡(Chambord)大概又是另一種城堡的典型。年輕的弗朗西斯一世(Francis I)為了狩獵而著手西興建的龐大要塞式建築,成了羅亞爾流域最大的城堡。只為了追求帝王本身興趣而存在的龐大建築,似乎東西方皆不難發現類似的存在,只是香波堡大概是其中的極致,也許,就得從這類建築上,才能夠瞭解何謂帝王的霸氣與揮霍。

  歐洲建築的歷史,其實也是石造建築的歷史。歷史裡那些規模龐大的建築總經常得花上百年以上的光陰陸續完工,香波堡自然也不會是例外。只是,香波堡工程的延宕,一方面固然來自工程浩大,另一方面卻也來自後續擁有者對於城堡的缺乏興趣與不甚積極。與大部分百年以上的建築一般,曾經權傾一時、曾經流離失所的城堡擁有者們,使得香波堡幾經輾轉的紀錄,成了見證城堡擁有者甚或是國家興衰史的存在。




  遊走在城堡寬闊足以容納諸多貴族民眾的廳堂、穿梭在為數眾多的房間、體驗達文西設計的主塔迴旋樓梯,甚至走到城堡外部迴廊上可看見的歌德式建築與文義復興風格的奇特共存,香波堡似乎脫去原本只為了狩獵的存在,而遺留下了讓人遙望過去的驚異讚嘆。

  身處老建築,最引人入勝的絕對會是望著眼前所見,遙想許久前同一地點發生過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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