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西亞, 旅記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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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持續往西,一路上伴隨的漆黑夜幕在抵達伊斯坦堡(İstanbul)的破曉時分,白天追上了黑夜。分隔白天與黑夜的鮮明界線,也分割著亞洲與歐洲。歐洲的那一邊,仍然籠罩在絕對的黑。而亞洲這一邊,卻像是摩西奇法般的已然沐浴在金塵灑落的絹麗朝陽裡。 



  水平面升起的蜿蜒起伏地形赭紅瓦舍密集滿覆,遠方山丘的墨綠翠巒迭起輕籠著柔白薄霧,從上空遠眺伊斯坦堡,是種密集壯闊卻又充滿童話夢幻般的存在。印象裡的伊斯坦堡,應該是鄂圖曼式房舍簇擁的舊時興味,穿插著偌大無比的伊斯蘭教清真寺,流露些中東的停滯凝結古意,再摻雜點曾經不可一世卻已逝去的帝國落日餘暉。實際到訪殷期已久的城市,幸好不全然是想像中的古老,除了原有期待之外,也多了海畔城市的活力奔放與摩登現代。
  晨起,在帶點舒適微涼的金色朝陽裡,造訪城市歷史的曾經。 


  多瑪巴切皇宮(Dolmabahçe Sarayi)是托普卡匹皇宮使用四百多年而老舊不敷使用後,耗時13年才完成的建築。鉅耗鄂圖曼帝國末期困頓財力的新皇宮,據說連第一任遷入的蘇丹阿布朵麥奇(Abdülmecid)本身都認為建築裝飾實在過於氣派華麗。走進大宴會廳,精雕金碧飾滿華貴圖案的高挑廳堂,中央掛著4.5噸重的磅礡水晶吊燈,是記憶裡未曾見過令人屏息咋舌的攝人氣勢,以皇宮比擬國力的外交軍備競賽,鄂圖曼帝國絕對更勝一籌。只是,皇宮裡耗盡國家財力而大於國力的華麗,後世看來卻是種崩壞瓦解前夕的短暫曇花悲涼。 矗立舉世無雙六支叫拜塔的藍色清真寺(Sultanahmet Cami)裡,開闊空間抬頭仰望高挑圓頂,各種圖案交織的多彩綴飾,使得伊斯蘭的信仰中心更顯典雅而莊敬。一盞盞高掛垂下的黑色圓框綴著點點金澄微光,透過一扇扇天頂小窗灑入的陽光,彷彿,慕斯林虔誠的祈拜在此與真主阿拉的距離更加接近。至於始建於查士丁尼大帝(Justinian the Great)拜占庭時期彰顯基督教榮耀,卻為鄂圖曼蘇丹穆罕默德二世(Mehmet II)改建成清真寺的聖索菲亞教堂(Ayasofya),後世對於原有教堂內部的部分復原,希臘東正教教義鑲嵌與伊斯蘭藻飾書法並列其中,卻未發現相異教派間的突兀相斥,反而是種和諧的包容兼蓄。 



  步行在伊斯坦堡老城區並穿梭在新城區之間,匆匆領略古老城市的多樣面貌。走進托普卡匹舊皇宮(Topkapi Sarayi)神遊鄂圖曼帝國不可一世的七百多年昔日榮光,進入地下儲水池(Basilica Cistern)見識架構三百多根各式石柱的拜占庭智慧,登上加拉達塔(Galata Kulesi)遠望宏偉城市一千多年的建築累積,再乘船浮游在博斯普魯斯(Bosporus)海峽感受歐亞交界戰略峽灣的波浪起伏與壯闊。在老城市裡,只能驚鴻一瞥,無法看盡那種更加深入的歷史底蘊。 


  不確定魚市場邊聚滿餐廳的小巷是否因為是假日夜晚而喧囂鼎沸,巧遇鄰桌舉辦婚宴派對的新人,以及混雜土耳其與歐陸風的食物加上酒精助興而充滿歡愉。不滿執政者所激發群眾抗議事件而增設的鎮暴警察仍荷槍實彈的大批守候在夜晚的塔克辛廣場(Taksinm Meydani),緊鄰的伊斯提克拉爾路(İstiklal Caddesi)上卻是喧囂熱鬧,小巷裡海鮮餐廳充斥著酒酣耳熱的活力。依舊滿溢著旺盛朝氣的深夜,感受到老城市無比延續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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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二千多年前自愛奧尼亞人在臨著愛琴海的艾菲索斯(Ephesus)建都並著手大規模城市建設開始,早在羅馬帝國時期已發展成規模僅次於第一大城羅馬的繁榮城市。在歷史裡幾乎消失了數百年的古老城市,在十九世紀的考古發現中重見天日。 



  在古老城市的遺跡裡,頭上烈日炙熱高掛而天空湛藍深邃,掩映著廢墟般的斷垣殘壁交雜著光線影子的悠悠變化,空氣中沈浸瀰漫在希臘羅馬的深沈魅惑。沿著克雷契耶路(Curete Street)、大理石路(Marble Road)以及阿魯加迪安路(Arcadian Avenue)往城市裡面走,路旁山腰沿線散佈著市集、澡堂、圖書館、神殿、競技場甚至妓院。據說,已挖掘出遺跡只不到當時城市規模的六分之一,不過,偌大規模的遺跡已夠稱上現今最大最完整的羅馬遺跡之一。遺跡本身是座時光隧道,領人就地神遊回歸過去,只是,艾菲索斯裡的過去太過遙遠,難以依據眼前所見窺見逝去曾經,只能望著頹圮殘石幻想至極繁榮的悠古記憶。 


  古城邊的殘破石柱,始建於愛奧尼亞人的亞特密絲(Artemis)神殿遺址。架著126根石柱的建築,據說是當時最大的神殿而被列入古代世界七大遺跡。也據說曾經損毀七次並重建七次的建築,最終宿命仍是種無整的殘缺,只剩下一根拼湊立出的石柱提供憑弔。不遠處的不起眼山丘小屋,據說是聖母瑪麗亞度過晚年之處。屋舍的建築擺設看來其實較像是後世所構建,但經教宗保祿六世(Paul VI)檢證過的地點,卻也成了成千成萬信仰者的朝聖之處。 



  或許,已然斑駁傾圮的古老建築成就,早成了被遺忘在歷史奔快流逝裡的短暫曾經。但是,在艾菲索斯的短暫停留,卻也足以讓人感受到歷史輝煌的真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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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平原裡散佈著山脈丘陵,巴士從筆直公路轉進了蜿蜒小路,兩旁的矮屋綠樹配上遠方山脈灰黃砂礫點綴著綠色植被。遠方小丘上覆著雪白,與緊鄰的墨綠形成鮮明對比,難以確認在小路間繞了多久,再次發現那片白,已然是近在咫尺彷彿像是山丘披上亮潔白雪的嬌嫩欲滴。 


  帕慕卡麗(Pamukkale)所以被稱為「棉堡」,據說是因為當地盛產棉花而得名,但同樣名稱卻也正好恰如其分的可套用在那片白絮如棉的美景上。山丘上被覆的白,其實是富含碳酸鈣溫泉水持續流出累積千年的石灰棚。爬上山丘,挨近石灰棚,由上往下俯瞰,是種全然迥異於山下遠眺的驚訝感嘆。 

  像是潔白色梯田的碳酸鈣沉積覆滿小山丘,透明晶澈的泉水汨汨淌出沿著一階階的白色斷差順流溢下。午後高掛的艷陽灑落在一池池的泉水上,倒映閃耀出金澄動人的別緻細膩。再次令人觸動的景緻,其實不免疑惑為何上天會如此獨厚這片土地,才讓各種神工驚嘆的自然奇景齊佈其上。 


  緊靠著石灰沉積自然奇景的是千年古城希艾拉波利斯(Hierapolis) 的遺跡。據說西元前三世紀希臘人已在此構築神廟,而後羅馬帝國時期更因此地具療癒效果的溫泉而吸引富人遷入而繁榮。置身在斷垣殘跡,即便告示板上描繪的是古城的復原圖,卻也難以再想像久遠過去時的昔日榮光。只是,貼近遺跡輕撫已經存在一千多年的石柱餘牆,看著遊人悠閒徜徉在阿波羅神殿殘跡中汨出的溫泉水中。似乎,時空的距離不再是隔閡,上古餘韻迴盪身邊,像是遙遠卻又接近,像是接近實卻遙遠。 


  徜徉在自然鬼斧與人類文明共生互存的奇幻遺產裡,深切感受著對於自然天成的驚嘆不止,致上對於逝去文明的無限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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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著托羅斯(Taurus)山一路往南,覆著爭天巨樹的綠意擋不住崎嶇嶙峋的蒼白岩石地貌,映著像是潔淨過了的藍色天幕,即便山上的空氣裡依舊滲點涼意,但卻至於寒冷的宜人溫度,彷彿已能感受到九月天地中海岸的暖適誘人。

  不知過了多久,高山逐漸轉成緩坡,已然是滿盈的綠油對應的是直往遠方的海平面。依然燦爛光耀的陽光灑佈,讓人迫不及待想靠往海的那一端。地中海沿岸的小城市,少掉了印象裡伊斯蘭城市的拘謹,在安塔利亞(Antalya),更常見到的是充滿燦爛笑容,準備享受暖溢陽光的民眾與遊客。



  走進卡雷齊(Kaleiçi)老城區,離開街巷兩旁讓人目不暇給的各式藝品紀念品小店,走進充滿悠閒氣味的靜謐小徑。旅店、咖啡店、餐廳與藝品店穿插其中的蜿蜒巷弄,兩旁不時可見的鄂圖曼(Ottomom)宅邸,在充滿陽光的地中海畔,少掉了略帶嚴肅的古式韻味,卻多了種外放浪漫的蓬勃朝氣。緩步漫遊無拘束的空氣中,腦中不需存在任何複雜思考,只需放空體會周遭,感受沐浴於金碧陽光下的閒暇獨特,似乎,那種自外輕鬆的慵懶令人眷戀流連不捨離去。 

  若非恰才經過賣著土耳其冰淇淋的小攤,在羅馬港灣(Roman Habour)大概會讓人誤以為正身處於南歐地中海畔。碼頭裡各式遊艇齊聚並排,穿插著叫賣淡菜的小販與拾手可得的沁涼啤酒,旁邊小匣灣裡挨著海的躺椅上齊聚著享受陽光與恣意戲水的遊客,似乎,入了秋的歐洲逐漸變得過份奢侈的暖盈陽光,在迷人的小灣邊卻是遍布可尋而享受不盡。 



  充滿希臘羅馬風情的岸邊城市,順便造訪鄰近的阿斯斑多斯(Aspendos)劇院,建於西元二世紀的古老殘蹟,有種惹人想像遙遠過去觀眾齊聚觀賞表演時的興奮熱絡。而時間飛逝,據說曾經擺滿各種華麗裝飾神像的牆面,卻徒剩空無一物的神龕讓人憑弔想像。杜頓瀑布(Düden Şelalsi )雖然不大,卻有種水量豐湃,讓人有種源源不絕生命力的特殊感受。周遭是茂密的盎然綠意,池裡濺起瀑布湍急落下的沁涼水氣,置身其中,轉瞬間似乎有種順利逃離城市繁忙生活般的念頭。

  清晨的早餐,在地中海海風徐吹裡悠閒度過。天空的清澈連接著海水的湛藍深邃,緩緩步向海的那一邊,輕踏著海水感受想像地中海相連的浪漫與傳奇。如果說對於眼前美景有何抱怨,大概只能怨悔無法能有更多時間融入其中深切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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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帕多西亞(Cappadocia)的早晨,在微醺中醒來。
  酒架上擺放的是當地生產的葡萄酒,禁不住誘惑要了杯滿盛的Chardonnay,彷彿,喝下透明酒杯裡的淺淡金黃液體,就能把卡帕多西亞廣闊絢爛大地的風土陽光一飲而盡。


  火山沉岩經過百萬年的風化造就的喀斯特地貌遼闊嶙峋令人驚嘆,歷經西台、波斯、阿拉伯人與突厥人,以及基督教與伊斯蘭教等層疊交會的過往曾經,更讓自然的神奇絢麗加乘上人文薈萃的豐富深厚。第一眼見著那些滿地遍布的碩大奇特怪岩是種絕對震撼,而穿鑿石穴用以群居聚集的人工遺跡則是種驚訝佩服。似乎,在卡帕多西亞體會到的,是種自然環境與人類智慧交融合一所造就的嘆為觀止。而那些艱苦求生的極度生命力與深邃的歷史底蘊,也在難以計數的岩洞與地下城間見識無疑。 



  格雷梅(Göreme)曾經是基督教訓練傳教士的重要場所,甚至曾經成為小亞細亞的信仰中心。一個個洞穴教堂裡的濕壁畫描繪著基督教聖跡與教義故事,即便許多早已斑剝脫落,但僅存的殘留片段卻已足夠讓人感動而深刻。烏奇沙城堡(Uçhisar Kale)與大部分洞穴聚落相同,是當時仍被視為異教的基督徒逃離迫害的聚居之地。見著那些穴居遺跡,大概只有敬佩人類為求於逆境生存的艱苦卓絕。而據說廣布卡帕多西亞區域裡的地底洞穴,蜿蜒交織而存在的地下城,更像是種避難求生抵禦外侮意志力的極致創造。穿梭在據說深達九層的凱馬克利(Kaymaklı),粗略感受體驗地下生活,只能再次對於曾經駐足居住的前人致上無比敬意。 


  躍上吉普車,開足馬力衝刺沙谷,是種令人沸騰的快感,同時穿梭各種風格迥異的怪石間,也是瀏覽自然創造獨特斧鑿傑作的最速方法。從蘑菇谷(Mushroom Valley)、駱駝岩(Camel Rock),再到那些無以名之的特異巨石區,一個串上一個的獨特地貌,似乎在驚嘆之餘,也刺激著識形賦名的想像力。難以再對卡帕多西亞的遺世特出再下註解,只能說親身到臨絕對有種不虛此行的豐富收穫。 




  夜晚,旋轉舞的嚴肅莊重與肚皮舞的動感熱力充滿洞穴餐廳,而土耳其茴香酒(Rakı)的強烈後勁與各式酒類鼓動用餐情緒。似乎比微醺多更多,卡帕多西亞的一天,在酒醺中醒來,也在酒醺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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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緩緩駛入小城鎮,彷彿駛入歷史歲月的刻痕之中。
  範圍其實並不大的城鎮,滿佈其中的是一幢幢白牆紅瓦充滿歷史韻味的樸質屋舍。據說,番紅花城(Safranbolu)十七世紀時介於黑海沿岸至蓋雷代(Gerede)必經之處,具重要商業地位而開始興盛。之後的十八到十九世紀,城市繁盛所造就的富裕居民開始修築豪宅,才讓那些典雅的木造鄂圖曼宅邸(Ottoman Houses)逐一構築並聚落成群。 


  如同大部分古城,曾經因為某些時空條件繁盛興起,也會因為時空條件的失去而凋蔽逝去。只是,有些可能曇花一現埋失在時間洪流中,有些則讓後人不時遙想緬懷過去。綿延丘陵山坡間的歷史小城鎮,至今依然留存過去興盛時期的大部分容貌,同時已轉變成觀光市集的街巷裡也依舊熱鬧。只是,身處其中,不知如何卻難以想像遙遠過去位處交通要道,聚集驛站、宗教及各種機能匯積聚集城市內涵,眼前所及僅剩那些遺留已久古老建築的樸素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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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走街巷市集間,絡繹遊客往來穿梭,兩旁的攤販叫賣穿插清真寺的喚拜聲,各式雜貨香料食物目不暇給而惹人注意;登上Hidirlik Tepesi山丘俯瞰城鎮古意建築,暫時歇息紅茶淺啜是種遺世獨立的超凡脫俗;而探索邊緣小路巷弄裡,未整修的古宅邸雖顯斑剝,卻對歷史現實的無情滄桑更形深刻;向著渾厚節奏鼓聲探詢而去,不經意發現傳統舞蹈活力充斥的男性聚會盈滿友善歡樂;而路邊民居前不怕生而樂於在鏡頭前迅速擺上姿勢露出燦爛笑靨的小孩,似乎也讓小城鎮與外來客間的距離拉得更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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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不需去遙想小城市曾有的昔日榮光,在歷史遺留的建築裡徘徊流連仔細品味存在當下,反而讓人體會感受超乎歷史過往的現世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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